【日本中部自由行】滋賀琵琶湖: 日本最大湖泊景點竹生島, 神佛習合寶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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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100名城之旅。琵琶湖篇 ~

5月2日
Day 3
天色晴朗

經常也說到, 日本人很許喜歡為所有東西都冠上「數目」,
當中又以「三」最為常見, Wikia甚至有個「日本三大列表」,
又當排第四第五的又會不開心, 於是又出現「四天王」及「五大」之類,
不過還是以三大為最主要的, 其實我們中國人又何嘗不是什麼都爭「天下第一」?

網上文章多數只會說是什麼什麼「三大」,
卻好少深入研究為什麼會有這三大文化, 據說是因為日文中「二」有分離之意,
這點在我參加日本朋友婚宴時得到了確認, 「四」也不好, 如同中文一樣的「死」,
但是因為佛教傳來的「四天王」, 所以信奉(被日本改良的)佛教的日本人,
特別是針對戰國時代殺戮很常的鬥爭年代, 就也喜歡用「四天王」, 消消殺氣吧?
「六」發音也不好, 「七」還可以, 「八」也OK, 「九」發音同「苦」亦不好。

對於一些當地名勝方面, 也會加入什麼「八景」「四絕」之類,
作為日本最大湖泊的琵琶湖, 亦是個國立公園又怎會少得咧??
以下是就是名為「琵琶湖八景」:

煙雨－比叡的樹林
夕陽－瀨田石川的清流
涼風－雄松崎的白汀
曉霧－海津大崎的岩礁
新雪－賤岳的大觀
明月－彥根的古城
深綠－竹生島的倒影
春色－八幡的水鄉

如果有讀過日本戰國史, 對於這些地方一定不會陌生,
比叡: 就是比叡山, 日本之聖山, 這個我在之後登比叡山時再說,
賤岳: 豐臣秀吉在統一日本戰對上柴田勝家的「賤岳之戰」, 著名的「賤岳七本槍」,
彥根: 古城, 顧名思義就是「國寶四城」「十二現存天守閣」彥根城,
八幡: 即近江八幡, 是昔日織日信長築起安土城及近江商人的發源地 (明天會去遊覽),
我們今天從彥根乘船到訪的「竹生島倒影」也是其中一絕。

竹生島這個湖中島雖然是琵琶湖內第二大的島 (最大的是在近江八幡外的沖島),
但其實也是很細的, 悠閒地走一圈也只花2個小時以內的事,
所以船公司(竹生島遊覧船/琵琶湖汽船)把回程的班次時間都設計得好好,
讓遊人有剛剛足夠的時間看完島上的寺廟及風光, 回到碼頭就剛好可以離開,
不過這次到日本中部及琵琶湖之旅, 我跟敖兄的攝影癮大發,
因此花了好多時間在一個地方嘗試不同的拍攝效果, 只得2個小時還是有點趕。

竹生島港 (竹生島碼頭)位於島的南端, 你一下船看到的就是石梯級,
對的, 因為整個島其實也是座小山, 幾乎是沒有平地的,
亦正因如此, 島上的寺都建在山上面, 讓有有種拾級而上的朝拜感覺,
碼頭前方有條小街有幾家小店, 不意外的是販賣記念品 (野坂みやげ店),
也有一家小食店 (ここや), 因為之前在彥根只吃了一小吃作午餐,
我們也買了個近江牛肉包 (近江牛まん)一邊上山一邊吃 (還好我們有自備食水)。

竹生島上最主要的景點及建築群是「西國三十三箇所」第三十號「寶嚴寺」,
(西国第三十番宝厳寺), 也是登上石級之後就能到達的寺廟,
由活躍於飛鳥時代末至奈良時代初期(8世紀)的僧侶行基上人所創建,
他最著名的事應該是替聖武天皇建成奈良東大寺的奈良大佛,
有趣的是小島上還有座「都久夫須麻神社」, 也更直接稱「竹生島神社」,
是日本神道教的神社, 小島從千多年前就有「神佛習合」(神仏習合)的現象。

因此, 這裡既會拜拜原來源自於佛教的「辯才天」(日文寫為「弁才天」),
本是佛教十二天的護法神, 但亦成了日本神道弁才天 (轉為日本神話七福神之一),
這就是當佛教傳到日本而盛行起來, 遇到本土宗教(神道教)而發生的「神佛習合」,
也會被稱「神佛混淆」, 因為官方主導以「佛為先, 神為後」, 所以兩者混為一談,
漸漸發展成了一個日本獨有的宗教演繹方式, 而跟竹生島相同地出現神佛混合的,
還有在廣島附近「嚴島神社」, 及因Slam Dunk (男兒當入樽/灌籃高手)而更加知名,
位於神奈川江之島的「江島神社」, 就是所謂的「神道三大弁才天」。

網上都吹說竹生島是什麼「神明棲身之島」, 這也太過了吧?
可以安這樣頭銜的日本地方多的是, 日本每座山、每條河川幾乎都有神明啊。

關於這類傳說還有些值得說說, 也許是兩座地方山神(或是地方氏族)的比拼,
一方是伊吹氏(夷服), 一方是淺井氏, 伊吹一直由東向西追殺淺井,
來到琵琶湖一處, 淺井氏一位叫淺井姬命 (浅井姫命)的女性向後射出弓箭,
阻擋了伊吹的攻勢, 現於湖北鹽津(塩津)及湖東虎姬都有名為「矢合神社」作祀,
這位淺井姬命也成了淺井守護神而被供奉於竹生島上,
另外有說伊吹跟淺井比高度, 淺井岳(金糞岳)比伊吹山高, 於是伊吹山神一怒之下,
把淺井山神的頭砍下, 頭顱沿山丟到琵琶湖生成了竹生島, 這些神話都很穿鑿附會,
現在滋賀縣最高山就是山伊吹山 (1337米高), 而金糞岳是第二高 (1317米高)。

走過「渡廊」(低屋根), 參觀完「都久夫須麻神社」(竹生島神社)後就往上方走,
會先經過一條長長的木建迴廊叫作「舟廊下」, 是吸引我到竹生島的主要原因之一,
上面都貼了許多不同的日本姓氏, 也許是用來祈福的??
我孤陋寡聞, 真不知道正確的原因, 只覺得很特別感覺。

從舟廊下出來就是觀音堂 (観音堂), 一個香火鼎盛的「本堂後陣」(指觀音堂後方),
有好多人在參拜燒香, 壇上面有16世紀的木刻弁才天像, 還有幾個和尚在主持,
於是我們就駐足觀看了一陣子, 感覺下這種氣氛, 也不好意思去拍照什麼打擾了。

寶嚴寺最先稱為本業寺, 在平安時代的10世紀是僧侶修行之地,
這裡因為上面提及的傳說亦成了淺井家的家神社, 雖然寺院多次被燒毀,
亦都會重建, 在1558年那場大火之後, 得到淺井家出資進行重建時,
卻在1573年小谷城之戰, 家督淺井長政敗亡, 領土被進攻的羽柴秀吉沒收己用,
秀吉放棄了在山上的小谷城而在琵琶湖邊新築起長濱城,
當時就把淺井長政捐贈(寄進)給寶嚴寺的木材都取用, 後來有記錄秀吉正室寧寧,
為了重建(再興)竹生島而進行捐贈, 也許是害怕秀吉取了寺院的木材?
也可能是因為秀吉之後聚了「淺井三姐妹」的大家姐淺井茶茶(淀殿)作側室?

事實上, 現在我們看到的主要建築群都是由淀殿跟秀吉所生之子豐臣秀賴,
他在1602年下片桐且元所重建而成, 不過那時秀賴只有9-10歲,
我想更多是他母親, 由原來出身自淺井家的淀殿下令再興的吧?

包括渡廊(低屋根)、舟廊下 (用豐臣秀吉御座船「日本丸」的船櫓拆下建成而得名),以及觀音堂等, 都是由片桐且元得以重建, 這位片桐且元原本也是淺井家臣,
在小谷城之戰後加入豐臣家, 並一直為豐臣的事務奔波,
但在大阪之陣時 (1615年)因為努力避免跟德川軍開戰,
受到淀殿為首主戰的一派認為謀反而被流放, 最終加入德川軍,
也許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背叛或是豐臣家的滅亡, 他在戰後不到一個月就去世了。

竹生島建築群中, 也許更為重要的是已納為國寶的「唐門」(上面相片),
這唐門是從京都東山豐臣秀吉靈廟「豐國廟」(豊国廟)移築過來的,
而這道門最初可追溯到大阪城的極樂橋之門, 以誇張的七彩繪木雕而引人注目,
亦是安土桃山年代留下來的建築代表作之一, 因為大阪城在之後的戰爭中,
幾乎被德川軍炮轟得體無完膚了, 至於都久夫須麻神社本殿,
據說亦是從豐國廟 (或伏見城日暮御殿)移築過來, 但為何兒子要把父親的墓所拆掉?
傳說這就是在關原之戰 (1600年)握有實權的德川家康暗中下令的指示。

「唐門」其實是日本門戶建築的一種稱呼, 根據中國唐朝表門設計而成,
東渡千百以來後, 亦自然演化出多種建築風格, 這座觀音堂唐門最漂亮的地方,
除了安土桃山時代的木建築及雕刻外, 就是屋頂上面佈滿的青苔蘚,
叫作「入母屋造檜皮葺」後來發覺在日本許多神社寺院都喜歡這種青苔設計,
不怕屋頂負荷不來嗎?? 也許是古人的建築學太厲害了, 經過千百年來也不倒下來?!

在唐門入口有座年代看上去很久遠的木雕像,
發覺在日本的寺廟都有很多這些叫作「本尊」的僧侶木雕像,
亦是這寺院中心信仰的人物, 而會在平日擺放出來的多數不是「真身」,
「真身」只會在大時大節(或是每60年一次)才取出來供人拜俸 (開賬),
小弟佛悟不高, 還不是太清楚當中的意思,
也許找次要跟泰國朋友出家修行一個月, 人生會更完滿一點?!

離開觀音堂就向山頂進發, 上面有幾座感覺是近建成不久的寺院,
這其實才是寶嚴寺本堂 (宝厳寺本堂), 也叫作「弁才天堂」, 1942年才新修成,
上面提及「西國三十三箇所」, 是指近畿到岐阜縣地區內的33家觀音寺廟院,
(當中我想最有名的必定要數第16號(第16番札所)的京都清水寺),
在本堂前擺了幾個很新的「不動明王」雕像外, 不見有太特別之處,
反而這幾個雕像令我想起以前小朋友玩的BB戰士模型, 那個「阿修羅王頑馱無」。

對比之, 更喜歡寺前方的五重石塔, 砌於鎌倉時代 (即900多年前)的石塔,
這座小小的石塔隱藏在那棵紅葉的樹下其實是日本重要文化財產,
不是很高, 但甚有風味, 這時已在小島上逛了一圈, 剛好快要2個小時,
而碼頭也傳來船公司的廣播, 通知回程到彥根港的船就要開出,
於是我們就快快跑回去碼頭, 乘船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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