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安洛陽鞏義鄭州。中原古都逍遙遊記 ~
DAY 5
3月14日
下午微雨, 超冷
我們二人離開龍門石窟後, 搭上81號巴士(81路公車),
雖然巴士車廂內佈滿黑色的漬水, 骯髒得很, 但是巴士司機卻是異常友善,
得到他的指點, 我們來到在一個叫「龍門大道關林路口」的巴士站下車,
他說, 只要沿著這路一直走, 就可以好快走到「關林」去。
還好這趟巴士走了不用15分鐘就到達, 真的很快就到,
龍門石窟位於洛陽城以南, 而洛陽關林就在古城東面, 兩地距離7-8公里左右,
一下車, 發現到關林旅遊的遊客超少, 這實在太好了, 尋訪歷史古蹟景點時,
最害怕就是人多又擠迫, 而且東吵西嘈的人群, 絕對會破壞幽幽的氣氛。
洛陽關林入場費是RMB 50, 我倆都好期待「關林」, 因為我們都是標準三國迷,
要數我第一次接觸「三國」這個大題材, 應該是小學二三年級時 (7-8歲左右),
有鄰居買了部MD「世嘉五代」, 當中有款遊戲叫「三國志列傳亂世群英」,
是令到我們一眾小孩子瘋狂的遊戲 (而我們亦改良成了真人「捉迷藏三國志版」),
對那時的我覺得最有型人物, 就是「西涼錦馬超」, 遊戲的他頭頂獅冠, 披藍色戰甲,
出色的武力值, 於是跑去問老豆有關三國的故事, 老豆也跟我說了很多,
最記得他說過:「馬超那有這樣厲害, 最厲害的應當常山趙子龍! 他從未打敗仗!」
到某天取了爸爸在國內買回來東晉裴松之注的《三國志演義》,
不看由自可, 一書來就實在是欲罷不能,誠然, 對當時只得小學三四年級生程度的我,
那些半文言文內容很多都似懂非懂的, 加上是簡體字, 閱讀上來真有點吃力,
於是中學年代再讀了幾遍, 那時的遊戲, 亦成了日本Koei「三國志系列」的天下,
至近日因為這次中原之旅, 又再重新讀完這本陳舊的《三國志演義》好幾次,
我想這些年來讀完都不下15次, 而在這部明代小說中,
今天的主角關羽算是作者羅貫中在《三國演義》前部份落筆較多的一位人物。
我們進入「洛陽關林」, 穿過一個廣場後進入大門,
在殿野的大道兩旁都是參天古樹, 這座居正中的大殿內, 就置了個關羽像。
據說這個「洛陽關林」始建於漢未, 最初的關林只有現在關林最後方,
名為「關塚」的一處, 相傳是埋葬關羽首級的地方 (首塚),
而現在看到的規模, 則是由明朝萬曆年間開始擴建, 再到清朝乾隆增建。
在此先說說什麼是「關羽首塚」, 218年劉備入蜀後進佔漢中成了「漢中王」,
同時留守荊州的關羽向北進犯曹操的襄陽「樊城之戰」, 擊敗曹仁、滿寵、徐晃,
降于禁, 殺龐德, 「威震華夏」, 可是亦因為關羽剛愎自用, 自信心太高,
本為同盟的孫吳改以陸遜為都督, 關羽認為此子年輕不必擔心, 於是全力進攻,
此時派出呂蒙「白衣渡江」偷襲荊州本營大後方, 關羽進退失據,
至敗走麥城, 失手被擒, 最後孫權殺了關羽, 把首級獻上曹操, 曹操把人厚葬之,
也就是現在「關羽首塚」(洛陽關林)所在地。
說到這裡, 又要講講關羽的故事, 包括我對這位現今備受推崇的英雄人物的看法,
關羽之大名好多人都聽說過, 是家傳戶曉的歷史人物,
河東解良人 (即現在山西運城, 在今早乘搭「鄭西高鐵」時經過的三門峽市北面),
在東漢末年投入劉備討伐黃巾賊的起義軍中, 同時張飛亦加入, 三人如同兄弟,
往後跟劉備等人轉戰多地, 「桃園結義」、「三英戰呂布」、「千里走單騎」等等,
這些故事實為《三國演義》的情節, 除了加深了世人對他們三人之間的兄弟情義,
亦塑造了關羽忠義勇武的鮮明形象, 後世亦因演義流行而漸漸將之混為正史一談。
在大殿中央的關羽像旁邊還有四尊泥陶像, 我問了管理人員是什麼年代製成的,
他說都是在元朝時所製成的, 但坦白說我不太相信,
想想在文革時這些都是「破四舊」中的必破封建時代代表作也,
又怎能安然無恙在此立足800多年?? 雖然亦是從宋元時代開始,
關羽的地位是「上神臺」式的晉陞, 元代會去塑造不出奇, 到了明清更是誇張,
形成一種崇拜關羽信仰的民間信仰, 這些我留在下篇遊記時再詳談。
先不理陶像的歷史了, 這四尊人像分別是在關羽右邊的「廖化」及「周倉」,
而在左邊的就是「王甫」跟「關平」, 也是很典型的「關羽組合」,
在許多關羽相關的寺廟中都看到的陣容, 而這座大殿感覺很威嚴,
我們抬頭一看可見到這座殿都以木材興建而成,
而且在橫梁上, 還可以看到當年清朝修建的封條:「光緒二十三年仲冬吉日
特授河南府知府張楷率同本屬十縣捐俸重修督工洛陽縣丞石尉增」,
光緒23年即1897年, 即這建築重修已有100多年歷史了。
廖化: 他最出名的一句也許是「蜀中無大將, 廖化作先峰」
就指蜀國去到後期人材凋零, 只能派出「人瑞級」元老的他出戰 (真可悲)
因為廖化的出生年月日的確是很有可疑, 《三國演義》說他最早是黃巾賊,
但到最後竟然還可以跟姜維一起出戰, 這樣數來也近百歲了!?
說他已久仰關羽之名, 在過五關斬六將時曾把捉走的夫人交還關羽,
在「麥城之戰」能夠逃出生天就是因為關羽派他去請救兵, 免於戰死,
但史書中第一次提及他已是樊城之戰後, 亦在多年後提及時年過70, 死終264年。
周倉: 在陳壽《三國志》中沒有列傳亦不曾見於書中,
也許是羅貫中所創作的小說人物, 一個崇拜關羽的黑臉義賊,
在各地關廟都能見其身影, 一般替關羽挽著「青龍偃月刀」的, 在麥城戰死。
王甫: 史書中只有幾句, 人物角色性格亦跟演義中大不同,
小說中成了關羽隨軍司馬, 樊城之戰時料到陸遜及呂蒙之計提醒關羽,
可惜關羽不理, 最後在麥城戰死。
關平: 史書中記錄就是在樊城之戰一出場, 就跟關羽戰敗一起被斬死了,
在演義小說中出場的戲份多很多, 改成了關羽義子, 多次跟隨父親作戰,
最後是跟他一起突破麥城, 一同失手被擒而被殺, 跟周倉一樣常列於左右,
同樣地在世界各地的關廟都可見其身影, 可說「子憑父貴」成了神一樣被拜祭著。
來到在大殿後方就置有另外三尊陶像, 就如上面說到的陣容:
紅面的關羽坐像在中央, 他身左側是手持帥印的白臉帥哥關平,
右側就是手持青龍刀的黑臉周倉, 亦是另一個更常見及最典型「關羽三人眾」,
這個關羽坐像造型亦都很典型, 是大家想像中他被塑造出來的樣子,
文武袖青袍 (表達他能文能武)、「美髯公」髯長一尺八寸、紅面、丹鳳眼等。
在「關羽三人眾」後面還有兩副掛牆對畫,
右邊的是「關雲長白馬斬顏良」, 左邊的是「關雲長延津誅文醜」,
說到這個又是關羽一次在小說中的輝煌戰績, 是為「斬顏良誅文醜」,
故事發生在歷史上著名以少勝多的一役「官渡之戰」, 時為公元200年,
對壘雙方是佔有黃河以南, 剛開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
另一邊廂是汝南大族、四世三公、割據河北地區的最強大北方軍閥袁紹。
這場官渡之戰是1800多年前華北地區一次影響中國歷史發展的大戰,
《三國演義》中說到袁紹手下有兩員大將顏良及文醜, 勇武非常,
二人卻都在陣前, 被當時「身在曹營心在漢」為立戰功回報曹操恩情的關羽斬殺,
報恩後「降漢不降曹」的關羽知道大哥劉備的下落, 於是「過五關斬六將」,
回到劉備身邊, 展示了他極其忠義的一面, 亦是後人津津樂道的一個場景,
官渡之戰及千里走單騎後, 關羽跟隨劉備展開流浪生活,
終投靠了在荊州襄陽 (現今湖北襄樊)劉表的勢力之下, 駐守在小城新野。
顏良文醜究竟是不是死於關羽刀下, 陳壽《三國志》中也沒有明確寫明,
就是「使張遼、關羽前登, 擊破, 斬良, 遂解白馬圍。」
以及「遂縱兵擊, 大破之, 斬醜」(而且應該是曹操自己親自督兵指揮的)
不過, 其實是不是關羽所斬都不重要, 劇本是這樣安排, 大家覺得好看就是了,
這兩位所謂的河北「勇冠三軍」的驍將, 只是有名的炮灰, 來充當綠葉而已。
欲之後事如何, 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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