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100名城】河越夜戰: 埼玉小江戶川越城本丸御殿, 太田道灌與室町古河公方

~ 14天日本東北自由行遊記, 日本旅游攻略 ~

Day 13
大晴天
4月下旬

花了些許的時間去逛成田山川越別院市集(蚤の市), 我決定不再「留戀」了,
因為有著「小江戶」之稱的川越也有很多地方想看, 要加快行軍,
所謂的「小江戶川越」也是種美譽, 一如另一個常見的美名「小京都」,
日本全國上下都有好多小江戶, 比如「關東小江戶」水鄉古鎮千葉佐原,
甚至之前介紹過的栃木市本身亦有小江戶之稱, 當然關東會有, 關西又怎會沒有?
如「關西小江戶關宿」(三重縣)、「小江戶倉敷」(廣島)、琵琶湖滋賀彦根都是,
日本人總是喜歡用這些名號來形容一個地方, 沾一下人家大名的光芒。

事實上「小江戶」多數亦指跟江戶有深厚關係的地方, 或充滿了老江戶風情的小鎮,
不過, 川越的發展其實比江戶城來得還要早, 早在平安時代末期的源平合戰時代,
當地豪族河越重賴跟富山重忠(畠山重忠)等武藏國的地方勢力一起加入源軍,
成了源賴朝(及後來鎌倉幕府)的御家人而得到重用, 河越家族的根據地就是河越莊,
而這個當時名為河越的地方, 也就是今天的川越。

不過很值得一提是在1184年, 河越重賴受令上洛 (上京, 即京都),
並在那時受源賴朝之命, 把女兒「鄉御前」嫁予同父異母的弟弟源義經為正室,
當時源賴朝已經感覺到義經的威脅, 而這次婚姻也應該是派親信的女兒作監視,
當然, 我想大家會對義經的妾「靜御前」更為熟識吧?

之後, 1185年經過「屋島之戰」(屋島の戦い)及「壇之浦之戰」(壇ノ浦の戦い),
作為先鋒大將的源義經鋒芒畢露, 也因此後來被認定謀反, 遭到殺身之禍,
這也是後話了, 最慘的還是河越重賴, 明明女兒是你將軍要求我去安排嫁出的,
卻因義經謀反一事而被連坐殺頭, 也真是伴君如胖虎 (Sorry, 是伴君如伴虎, 哈),
還好是河越重賴妻子「河越尼」是源賴朝乳母「比企尼」的次女, 因而得到關照,
後來得以回到河越莊繼續作一地之主, 並由她的次子河越重時繼承,
河越家就一直以河越為大本營, 發展到14世紀中的日本南北朝時代,
最後被北朝(足利尊氏一方)的關東總管上杉家圍城, 近200年後終被消滅。

河越退出歷史舞台以後, 來到足利室町時代, 關東管領上杉氏分支「扇谷上杉家」,
其家宰(武蔵守護代: 地方政事的代理, 也多是實權掌握者), 名將太田道灌登場,
這位出生於1432年, 曾在栃木足利學校學習的一代人物, 當時的關東陷入混戰,
「公方」(雖是幕府在關東地區建立的親屬機構), 但跟「中央」及「地方」豪族,
常為了爭奪權利而爆發內戰, 室町關東公方多數先指在鎌倉的「鎌倉公方」,
足利成氏於「永享之亂」自殺後 (這段故事可以看看之前寫足利學校遊記有說到),
鎌倉公方的據點也移到位於川越東北面的「古河」, 因而被稱為「古河公方」。

在1457年前後,  公方足利成氏除了築起古河城, 同時築起關宿城(在千葉),
後來建成的忍城, 為了制衡古河公方在武藏國勢力的發展, 扇谷上杉家的上杉持朝,
下令家宰太田道真(太田資清)及其子道灌, 在河越這裡築起新的城池,
並成為扇谷上杉家的居城,  也正是我在參觀的關東七名城之一「河越城」,
不過, 也許太田道灌在同時期所築起最有名的城池, 應該是「江戶城」,
而江戶城的建立亦正是為了上杉家對抗來自千葉房總一帶, 並支持古河公方的威脅,
江戶城後來成了太田道灌居城, 並從15世紀中正式發展, 比河越/川越晚了300年。

作為「日本100名城」之一, 河越城在戰國時代的1546年發生了一場大戰,
被稱為「日本三大奇襲」(日本三大夜戰)的「河越城之戰」(河越夜戰),
也是被譽為定下了之後40年由後北條家控制關東局面的一場決定性戰爭。

當時北條家第二代, 北條早雲之子氏綱病逝, 家督之位傳到「相模獅子」氏康手上,
那時關東管領(山內)上杉憲政見機不可失, 聯合扇谷上杉家的上杉朝定起兵,
並打著古河公方足利晴氏的旗號去圍攻河越城, 當時河越城的守將是北條綱成,
他原是福島正成之子, 因父親陣亡而投靠北條家, 因其勇猛而受到北條氏綱喜愛,
更把女兒嫁給綱成, 令綱成成為北條一門, 亦把自己的「綱」字賜予綱成,
更重要的是即使北條氏綱死去, 他作為北條氏康的妹夫依然忠誠, 是其軍事左右手。

上杉憲政的關東聯軍號稱20萬 (實際7-8萬), 但北條綱成只得2-3000人如何去守?
更重要是在本城小田原的北條氏康沒有支援的意圖 (因應對西面今川義元的威脅),
雖然綱成準備充足, 存有足夠軍糧面對長達半年的圍城戰, 但被攻下也只是時間問題,
但他就看準了上杉軍因長時間外出征戰士氣低落, 加上兵力懸殊而十分輕敵,
拉鋸戰了半年後北條氏康終於行動, 先跟今川義元停戰, 放棄了對駿河一帶的攻略,
並命人假裝有投降上杉家之意, 因此上杉聯軍已鬆懈, 實際是跟城內的綱成裡應外合,
之後北條氏康親率本部8000大軍, 分為3隊全部輕裝上陣, 以大法螺吹奏聲為號,
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 內外夾擊全無戰意的上杉聯軍, 殺敵近15000人!!

更重要的是上杉聯軍中, 志在收復自己家族一手建立的居城的上杉朝定,
亦在此戰中陣亡, 扇谷上杉家正式滅亡, 而往後的歷史發展大家亦很明白,
即名義上的關東總管長尾景虎 (上杉謙信), 跟甲斐武田信玄及北條氏康多年的對持,
也出現了在1554年的「甲相駿三國同盟」(善德寺會盟)等大事,
直到這些割據一方的英雄人物今川義元 (1560)、北條氏康 (1571)、
武田信玄 (1573)以及上杉謙信 (1578)等人先後去世, 日本戰國也進入另一個時代。

現在的河越城已經多被稱為「川越城」, 德川入主關東地區後的1591年,
由酒井重忠為川越藩藩主, 領有1萬石高, 多年來由不同的家族統治,
石高最高的一代是「御家門」越前松平家, 即徳川家康次男結城秀康為家祖的一族,
高達17萬石, 那已是19世紀中期的事了, 之後好快到了明治2年(1869年)廢城,
古城多數的建築物拆得都拆了, 或被破壞並淹沒在城市發展當中,
但本丸御殿的大廣間及玄關都是在1848年, 正是由當時「御家門」松平齊典所築,
是為「川越城本丸御殿」, 是僅存下來的珍貴部份, 亦是日本現存四所御殿之一,
另外3個就是了四國高知城 (現存十二天守之一)「高知城本丸御殿」、
「掛川城二之丸御殿」「二條城二之丸御殿」,
是日本全國內少數從江戶時代能殘留下來的御殿建築, 因此是極珍貴的古建築。

在川越城本丸御殿一路口之隔, 也古時在二之丸所在有「川越市立博物館」,
展出了當地由古代到幕府武士時代, 再到江戶至近代的歷史發展及文物,
我覺得做得比較出色的是「小江戶」的一部份,
介紹了川越城下町如何因為新河岸川河運而發展起來的「藏造文化」(倉庫),
這點跟之前介紹過的栃木「藏之街大通」(蔵の街大通り)有點相似,
但川越離江戶(東京)更近, 而栃木以「日光例幣使街道」發展出來的藏又有所不同。

這些, 我在下一篇遊記再跟大家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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