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100名城】足利氏館: 室町幕府發源地鑁阿寺本堂, 北條時子蛭子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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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1
大晴天
4月下旬

今天行程的重頭戲, 就是來到熊谷市及行田市北面不算遠的地方,
但在行政區劃分上剛好離開了琦玉縣, 而被納入為栃木縣的「足利市」,
由於我今晚打算入住栃木的首府栃木市, 所以在熊谷一早就Check Out酒店,
帶著背包上路, 先到行田看過忍城及行田足袋藏老街後, 再到足利。

從行田出發到足利也很簡單, 先在行田火車站搭私鐵「秩父鐵道」到羽生車站,
在羽生就可以轉另一家私鐵「東武鐵道」的東武伊勢崎線, 直達足利,
但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Google Map上的羽生站卻有顯示JR東日本的路線?
明明這車站就只有2條私鐵路線, 並沒有JR兩毛線及「日光鬼怒川號」亦不會停經。

也不理了, 因為火車好快就帶我來到「足利市車站」,
這裡也要留意一點, 東武的火車站是叫「足利市」, 而JR East的是叫「足利」,
兩個車站是有一定的距離, 隔著一條渡良瀨川 (有橋樑可以通過),
我亦從這橋走向足利市中心地區, 先經過足利市立美術館, 好快就來到鑁阿寺外圍。

鑁阿寺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有趣了!! 第一次知道這地方時就被我改稱之為「阿傻子」,
對的, 我由細到大很喜歡替不同的人事物都添上花名, 哈哈!
「阿傻子」其實是源氏分支出來的足利家第二代足利義兼所創建於1196年,
進入「阿傻子」時經過上面相片的反橋及山門, 亦原建於當時, 在16世紀未再建,
這位足利義兼的父親是足利義康, 是那位有名的「八幡太郎」源義家的孫子,
源義家就是前九年之役及後三年之役中, 把安倍、清原等及蝦夷豪族平定的猛將,
而足利義康在繼承家位後, 得到名為「足利莊」, 也就是現在鑁阿寺所在的領土,
他就以足利這個地名作為自己的姓氏, 成為了足利家始祖。

在當時, 足利義康的勢力強大, 是僅次於平家的平清盛及源家的源義朝的武士集團,
他們支持(傳奇的)後白河天皇對抗崇德上皇, 是為「保元之亂」, 簡單而言,
就是天皇之間為了爭奪皇位, 而引發起朝廷貴族間以致各地武士集團加入的內戰,
最後以後白河天皇得勝, 武士勢力抬頭, 引發後來平家平清盛的掌權近30年,
以及再後來悲壯的「源平合戰」, 以源賴朝取勝而終, 他被任命為「征夷大將軍」,
建立起由武士掌權的幕府「鎌倉幕府」, 而武士政權直到江戶時代落幕才結束,
這時足利家的第二代掌門人足利義兼則成了鎌倉御家人, 由源賴朝直接指揮,
他亦在這時於足利莊園內建成鑁阿寺, 是座供奉用的佛堂 (即現在的鑁阿寺本堂)。

足利義兼的正室是鎌倉幕府初代執權者北條時政之女「北條時子」(北条時子),
時子是北條政子的妹妹, 北條政子是誰? 就是源賴朝的正室也,
而作為北條時政的這兩位女兒也真傳奇, 政子不用說的是,
假使沒有了她, 也許亦沒有鎌倉幕府的出現, 至於妹妹北條時子也是貞潔的象徵。

相傳當足利義兼在鎌倉工作的時候, 北條時子則留守在大本營足利,
有天她飲下了生井水後, 肚子愈來愈漲, 大家都以為她有了身孕,
但明明老公在外工作吧? 這時家臣都說她通姦的流言, 當義兼回到足利後,
看到老婆肚子漲大的情況, 以900年前人們的常識及醫學智慧,
又教男人如何會覺得這是「帽事」(無事)? 但疑於北條家強大的勢力,
亦只能把「綠色的帽子」狠狠地戴到頭上, 看到老公不信任自己的時子傷心欲絕,
留下一句「我死後你剖開我驗屍吧!」之後就自殺了, 也真是個烈女!
雖然古書上沒有明確寫到時子何年去世, 而傳說義兼亦進行驗屍 (明明無醫學智慧),
發現時子肚內全都是水蛭, 才知道自己錯怪老婆, 但面子要緊, 只好把流言者都殺掉,
後稱「蛭子傳說」, 現於足利織姫神社附近的法玄寺及鑁阿寺內都有「蛭子堂」,
就是來紀念及祭祀這位以死明貞節的北條時子。

足利義兼在自己的莊園內創建了鑁阿寺, 而他跟時子所生下的仔,
即足行家第三代當家足利義氏, 更是把鑁阿寺大大擴建, 1234年加建了堂塔伽藍,
即多寶塔 (上面相片), 成為足利家氏寺, 而我們也知道在100年後的1338年,
他直系子孫足利尊氏先支持後醍醐天皇消滅鎌倉幕府, 但卻又反來趕走了天皇,
並在一輪混戰後, 成功把舊戰友新田義貞及楠木正成等人擊敗, 擁立另一位光明天皇,
開創了室町幕府, 成了室町第一代征夷大將軍 (足利將軍家), 日本南北朝時代開始。

在鑁阿寺有座叫作「一切經堂」(一切経堂)的古建築,
最早是義兼所建於1196年, 用來收藏佛經之用, 現在建築是在1407年,
由當時的族人再建而成, 入面除了有近足利家近千年歷史留下來的文書板畫,
亦有江戶時代雕刻的「木造足利歷代將軍坐像」, 一共有15尊,
由第一代將軍足利尊氏, 一直到末代將軍足利義昭, 是很精緻的寄木造木雕,
即不是由一根木頭雕刻而成 (一木造), 而是由幾塊木材拼合而成的,
經堂是不定期開放並收費入場的, 這時剛好有開門, 機會難得當然要入去看看。

說到末代將軍足利義昭, 相信因為組織「信長包圍網」而廣為人認識,
而他的親哥哥第13代將軍足利義輝亦為人熟悉的, 他是有名的「劍豪將軍」,
在那時戰國時代早已經打響, 下剋上頻生, 地方平民武士都以這方式爬到高位,
成了一城或一國之主大名, 足利義輝面對著四國三好家的三好長慶及松永久秀,
支持自己的朝臣及大名都節節敗退 (主要是細川家), 甚至是, 他更曾被趕出京都,
但後來總算是回到京城, 並努力跟各地的大名示好以恢復將軍威名, 得到一定支持,
然而三好長慶死後, 最後還是被松永久秀聯同「三好三人眾」突襲他所在的二條城,
傳說在攻入御館之後, 足利義輝把他收藏的眾多名刀, 包括幾把「天下五劍」:
童子切、鬼丸、三日月、大典太等都插在榻榻米, 刀劈鈍了就直接換一把,
來一個殺一個, 最後勇猛地血戰而死。

建基於利益的松永久秀跟三人眾好快就不和, 他們新立足利義榮為傀儡將軍亦短命,
1568年織田信長擁立長期流亡在外, 足利義輝之弟足利義昭上洛為第15代將軍,
可是一如日本戰國時代常見的歷史, 足利義昭受制於日益壯大的織田信長而不滿,
於是由他先後發起了很有名的兩次「信長包圍網」, 聯合多個大名攻擊織田家,
在多次戰事之後, 還是被織田家各個擊破, 而足利義昭於1574年被信長放逐出京都,
某程度室町幕府在這年完結, 正式進入「安土桃山時代」, 義昭後來輾轉來到毛利家,
於「鞆」這地方 (現廣島福山市南面海濱, 有景點「鞆之浦」(鞆の浦/鞆城)的小漁港)
建立起流亡幕府「鞆幕府」, 直到1588年正式辭去征夷大將軍並出家,
因為足利義昭早年及晚年都是在四處逃亡, 而被有「貧乏公方」之稱,
足利將軍家也在江戶時代到來之時, 靜悄悄地退出了日本歷史舞台的最頂端。

至於鞆町(鞆幕府)這個小地方, 在2017年成為「重要傳統的建造物群保存地區」
如江戶中期建成的「太田家住宅」(亦有著江戶時代末期七卿落難/鞆七卿落遺跡),
這是原來福山藩御用的釀酒屋「中村家」的建築, 他們出產有名的「保命酒」,
亦有多幢古老的寺院如安國寺(安国寺)、靜觀寺(静観寺: 山中鹿之助首塚),
及醫王寺(医王寺)等等, 這些都留到下次我到鞆町時再詳細介紹吧。

現在一切經堂內的15尊足利歴代將軍坐像, 就似是在訴說他們家族曾經輝煌的歷史,
鑁阿寺本堂 (上面相片), 最先由足利義兼建於1196年, 到1299年由足利尊氏之父,
足利貞氏再修建, 而現在看到的古建築則是在1407及1432年再修的,
是很珍貴及完整保留下來, 留有鎌倉時代後期特徴的木砌古建築, 因此成為國寶建築,
而鑁阿寺亦以「足利氏館跡」之名, 成為日本100名城之一,
是了解及感受這顯赫一時的足利家歷史最好的地方。

最後, 值得一提的是, 到了日本江戶幕末的動亂時代 (1863年),
在京都等持院亦留有足利將軍家的木雕像 (現在有展出), 曾被尊皇攘夷志士,
即尊天皇而壓德川將軍家的激進倒幕派人士, 衝入寺中把三尊足利將軍家頭代:
室町幕府初代將軍足利尊氏、2代義詮及3代義滿的木雕頭顱砍下,
並將頭顱及神主牌將出街上示眾, 是為「足利三代木像梟首事件」(等持院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