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日本100名城】忍城: 日本三大水攻, 行田足袋, 熊谷直實與平敦盛的幸若舞

~ 14天日本東北自由行遊記, 日本旅游攻略 ~

Day 10 & 11
大晴天
4月下旬

吃飽飽了信州蕎麥麵, 又在小諸城址懷古園走多一圈,
我就正式離開了小諸了, 向今天晚上入住的地方「熊谷」進發,
由小諸出發到熊谷的交通不困難, 先搭私鐵信濃鐵道(しなの鉄道)到輕井澤(軽井沢),
再於輕井澤轉往東京的北陸新幹線, 於熊谷車站下車就可以了。

為什麼我會選擇在熊谷入住? 主要是因為配合明天的行程,
我只在事前決定好會在明晚於栃木入住, 而到熊谷後有幾個比較即興的走法,
可能看看熊谷周邊的景點, 比如行田市的「日本100名城」忍城,
也有打算直接飛奔到栃木, 看栃木周邊的地方, 這就看看明天的心情再想。

因為1個半小時左右的車程, 我已經來到了熊谷, 相信這是個頗少遊客會到來的地方,
熊谷市位於埼玉縣北部, 我我在小時候就聽說過這地方的大名,
當年Koei有款遊戲叫「源平合戰」(1994年), 當中源家有位武力排前10的猛將,
就是活躍於源平合戰時代的「熊谷直實」(熊谷直実),
現在於JR熊谷站北口出來, 看到由日本知名雕塑家北村西望所作的青銅像就是他。

這位熊谷直實的父親叫作「平直貞」. 一看姓氏就知道是「平家」的人,
據說他於此地把大熊打退, 因而得名「熊谷」, 更索性把自己的姓也改成熊谷,
成了熊谷家的家祖, 不過熊谷直貞(平直貞)在17歲就死了,
那時熊谷直實才只是個1歲 (1142年)的小BB, 後來以仁王起兵,
源家勢力在各地相繼起兵反攻平家 (1180年),
比如後來重要的將領富山重忠(畠山重忠)等都是在這時加入,
熊谷直實雖原是平家但也加入源賴朝, 更成了鎌倉幕府御家人(將軍直接統領)。

要數「源平合戰」中熊谷直實最威水及最經典的戰事, 就是在1184年初之時,
平家雖然在之前在京都被木曾義仲(源義仲)打敗, 並逃到九州,
但是因為義仲治軍及內政無方, 很快就被趕到來的源賴朝壓制著,
而平家亦從西面捲土重來, 來到福原京(今天神戶), 大有再次上洛之勢,
於是源賴朝派出兩位弟弟源範賴及源義經出陣, 兩軍於神戶以西的海邊決戰,
為「一之谷之戰」(一ノ谷の戦い), 熊谷直實就跟著義經走北面山道, 成夾擊之勢。

熊谷市內簡單的一次夜遊, 來到頗有風情的鎌倉町通り及星川通り,
這條小運河一帶有超多的居酒屋及燒肉店, 而再往北走就是舊中山道,
日本江戶時代的五街道之一, 現在已經是條大馬路, 只留有石碑紀念一下。

一之谷之戰就是義經從山上發動突襲令平家的後軍大亂,
這時作為支援的熊谷直實亦趕到, 他在海灘上遇到一位在逃走的武將,
他上前大罵他是戰場上背對敵人逃走實在是武人之恥, 於是他也沒再逃走,
雙方進行了一場生死鬥, 好快熊谷直實把他打下馬, 才發現原來只是個年青武者,
跟他兒子熊谷直家一樣也只有15-16歲, 外表也很相似, 本來不忍殺之,
但年青武將卻說能死在一位有能力的武士手上亦是光榮, 最後直實取了他的首級,
而大家看到首級之後, 都知道他就是平經盛的幼子「平敦盛」,
此戰之後, 熊谷直實有所頓悟, 在各地修行之後便出家成僧, 終身供奉平敦盛,
更多有關「一之谷之戰」的詳細, 我在之後介紹這個古戰場的時候再描述。

這段在漫畫《俠義少年王II》中有很好的演繹, 而後世亦以這段故事,
創作了名為《敦盛》的不同文藝作品, 包括能劇及幸若舞 (在Youtube可找來看看),
平敦盛跟祖父輩三代都是吹笛名人, 傳承由天皇御賜笛子「小枝/青葉」,
一位以吹奏笛子出名的年青人卻死於戰場之上, 也正是當時日本戰亂,
人生在戰爭及家族血緣下的無常縮影。

據說1560年桶狹間之戰(桶狭間の戦い), 織田信長在出陣之前,
就獨自跳了《敦盛》的幸若舞, 這曲目當中就有名句:
「人生五十年, 與化天相比, 瞬如夢幻, 既享有此生, 豈得不滅乎」
(人間五十年, 化天のうちを比ぶれば, 夢幻の如くなり,
一度生を享け, 滅せぬもののあるべきか) 也成了信長知名的辭世句(辭世詩)。

遊戲中的熊谷直實武力有95, 而平敦盛忠節96、優雅83, 也是很不錯的數值,
熊谷在1194年出家後回到老家, 號「蓮生法師」, 亦建立了熊谷寺,
這裡也成了他的墓地, 也是熊谷家墓園, 不過我今次也沒有時間去到訪,
而且說真的, 熊谷市內也沒有太多值得遊人一看的古建築, 也作罷, 保留體力,
至於熊谷直實比較知名的後人就有在戰國時代效力毛利元就的熊谷信直。

至於熊谷市內我最想去看的, 是在北面離市中心有一定的距離,
始建於1179年, 鎌倉幕府初代將軍源頼朝及徳川家康都曾拜訪過,
有國寶級的本殿聖天堂(18世紀重建)的「歡喜院」(妻沼聖天山歓喜院熊谷市),
因本殿是埼玉內唯一的國寶級建築, 因而有「埼玉日光」(埼玉縣的日光)美譽,
不過, 從我入住的JR熊谷車站附近過去, 須要搭班次不算多的巴士,
也因為第二天的行程太趕也決定留到下次再到吧,
市內位於JR熊谷車站以南的河邊還有「荒川熊谷櫻堤」(荒川の熊谷桜堤),
是日本櫻花名所100選 (日本さくら名所100選),
不過如之前所說, 現在4月下旬櫻花都落下了, 我也沒有特別走過去看了。

那麼今天的行程又如何安排? 就是來到熊谷市的東面不遠, 也是埼玉縣內的行田市,
從熊谷搭「秩父鐵道」好快就來到, 這裡有座續日本100名城「忍城」(上面相片),
於15世紀中後期, 由當地豪族成田正等及其子顯泰脫離了扇谷上杉家控制後建成,
後來再次服臣, 作為當時戰國關東七名城之一, 以後被北條家名將北條氏康佔據,
趕走了關東管領上杉憲政 (在川越的「河越夜戰」), 作為應付來自上杉軍前線,
1559年上杉謙信上洛, 替憲政收復失地, 攻下川越城, 並聯同原來的關東舊部,
近10萬大軍向北條大本營小田原城圍攻, 是為「小田原之戰」, 而忍城也受到攻擊。

不過, 令忍城更出名的是「日本三大水攻」的「忍城之戰」(忍城の戦い),
這是在1590年豐臣秀吉要令不聽話的北條家消失, 發動起的「小田原征伐」中,
跟「八王子城之戰」一樣, 是戰役其中一場發生在周邊的地方戰事,
那時的城主成田氏長及泰親帶兵支援小田原城, 只留下74歲的老將成田泰季守城,
泰季在開戰前死去, 再由其長子成田長親還有成田氏長的長女「甲斐姫」留守忍城 ,
這位甲斐姫是日本光榮Koei戰國無雙入面一定會出場的女性角色, 至於豐臣軍方面,
就以石田三成為首, 領著大谷吉繼、真田昌幸、幸村(信繁)父子等人進攻。

這時忍城除了上述幾位成田家將領外, 就只有約500名正規士兵,
及2500名由農民組成的雜兵, 跟有幾萬大軍的三成大軍實力懸殊,
忍城是建於兩條河川北面的利根川及南面的荒川之間, 附近又多沼澤地,
可能因之前秀吉在對戰毛利家清水宗治時 (備中高松城之戰, 另一場「三大水攻」),
成功用了水攻而令毛利家投降, 想重拖故技, 所以令石田三成築起名為「石田堤」,
一條全長達28公里的人工提岸, 現在於埼玉行田及鴻巢市内還可以看到一些遺構。

石田三成把水堵塞好後就打算灌進忍城, 加上連日大雨, 是水攻的好時機,
忍城守軍見狀決定雨中突圍, 把石田堤破壞, 雖然忍城還是被淹, 周圍泥濘寸步難行,
但亦反倒令豐臣軍有所死傷, 水攻失敗了, 後來上杉景勝及前田利家的援軍到來,
還是攻不下忍城, 直到北條家的本城小田原城投降, 成田氏長才決定開城投降,
而氏長千金, 那位有「東國無雙之美人」(東国無双の美人)的甲斐姫,
就被鹹濕的豐臣秀吉納為側室, 但之後的情況就如許多歷史上的女性, 無人知曉了。

忍城在江戶時代成為了忍藩藩所之處, 先後由松平家及阿部家支配,
忍城外圍護城河一部份現在改為「水城公園」(再上面相片), 以釣魚知名的地方,
而昔日本丸所在已變成一個運動場, 只留有忍城御三階櫓及行田市郷土博物館,
這座郷土博物館有展出行田市很有名的一種日本傳統產品「足袋」。

忍城沼澤地很適合種植棉花(白木綿)和蓼藍(木藍植物: 可製成靛藍/藍染色, 青縞織),
有了原材料供應因而發展起縫製業的技術, 加上忍城處於中山道要衝的熊谷宿旁,
往來的旅人商隊對足袋的需求很大, 因而在江戶時代開始成了行田市重要的輕工業,
行田足袋成了知名的產品, 而忍城城下町亦建有許多「足袋藏」(存放足袋的倉庫),
在明治時代開始因為對外戰爭及普及化, 行田足袋發展更快速, 一直到二戰之後,
50年代還是十分盛行的行業, 但漸漸因廉價外來品及西洋化衝擊,
不單是行田足袋, 乃至整個日本傳統足袋行業都受到打擊。

幸運是在2016年, (半澤直樹的作者)池井戶潤出版了有關田徑的小說《陸王》,
2017年中, 「支持日本和裝鞋履文化的行田足袋藏」被納入為日本遺產,
年底更被改編成了TBS「日曜劇場」電視劇而大受歡迎, 足袋再次得到大眾關注,
劇中取景的工場, 創業於明治40年 (1907年)的Isami (イサミコーポレーション),
亦開放給遊客參觀 (スクール工場), 加上城下町「足袋藏之街」,
附近的「行田足袋及生活博物館」(足袋とくらしの博物館)等等, 組成不錯的遊客區,
我也想買對足袋在公司內穿著, 感覺應該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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